今晨我从梦中的手术室回来

今晨一身微汗
我从梦中的手术室回来
就像从一个遥远的地方回来
路过熙攘拥挤的卫国路
恍惚看见与啤酒厂相邻的那堵砖墙
想起封控前的金盛万豪酒店
我不止一次的走近
记忆清晰无比的底片
刻录着我们青春的笑脸
无法忘怀亦无力删除
我想到你们
手术室里忙碌的模样，战友

我走过金碧辉煌的前台大厅
观光电梯的玻璃门以外
通向手术室的走廊已然不见
我的记忆
轻松穿过途径检验放射的水泥走廊
走至尽头
右转是手术室两扇黄漆斑驳的门
推门进去
有人在右手的那个房间里说笑调侃
战友，我看见你们清晰的脸
一男一女两个兵忙碌着术前准备
战友，换好了洗手衣嘴里叼着烟卷
上演着日常极为普通的画面

推车进来传来哭闹的声音
一个不满六岁的病患
麻醉师连哄带抱固定在手术台上
梦里的情节有些模糊
似乎是剖腹探查术
要切除两处可疑病灶
三个术者在灯箱前研判阅片
推演着最终的手术方案

麻醉开始患儿渐渐安静
穿手术衣带手套器械灯光一切到位
术者一助二助器械巡回消毒铺单
战斗打响前是短暂的静默
不约而同看一眼墙上的挂表
记住时间
术者举起手术刀的瞬间
不知谁用喇叭再喊
下楼核酸下楼核酸
梦醒了
画面犹在眼前

战友，阳光落在你我窗外
居家的日子，系上围裙
我们开始淘米洗菜准备午餐
三十年过去了
记忆里的画面不曾中断
在一起的军旅岁月还在延展
亲爱的战友

 2022年4月6日 唐山午日阳光里